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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美人出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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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若風剛一靠近,男孩便警惕地防備起來。

“別怕,糖葫蘆,很甜的。”冰若風遞了一根過去。

“我不要這種幼稚的東西。”男孩冷冷地回覆,看都沒有看一眼,只是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。

冰若風噎住,你不過也只有七八歲吧,居然說糖葫蘆幼稚,小樣,裝什麽成熟。

男孩站起來,擡腳走開,冰若風怒,一出手,幾招就把男孩制住了。

“你想幹什麽!”男孩怒吼,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怒火滔天,痛苦之色油然而生。

冰若風看到那雙痛苦的眼睛,心有不忍,唉,不過一個可憐的小屁孩,我跟他較什麽勁。

冰若風一手制住男孩,一手扳開糖葫蘆塞進對方的嘴中,“我先說好,我的手可以很幹凈的。”

糖葫蘆很甜很甜,直直甜進心中。男孩垂下眼睛,眼色暗淡,曾幾何時,他不也是呆在父母懷中撒嬌嬉鬧,吵著要吃糖葫蘆的,可是那夜之後,他的人生全都毀了。

“怎麽呢,你別哭啊,我可沒欺負你……”冰若風急得搔頭抓耳,嗚,上天作證,她可是什麽也沒做啊!

眼淚沖刷了小男孩原本臟兮兮的臉龐,顯出了他的本來面目。如同懸崖邊冷傲自讚的臘梅,就算在哭泣中,小男孩也一如既往的孤傲而不可褻瀆,冰若風心中一軟,情不自禁地抱住痛苦中的小男孩。

這麽多天了,慕容雪沒有吃過一口飯,沒有沾過一滴水,痛苦,恐懼,迷茫,滿族的滅門之災,不懷好意之人的打量,還有對未來的未知,這一切的一切,終於在此時此刻爆發出來,如同潰堤的洪水,勢不可擋。

就讓自己軟弱一次吧,就讓自己最後再好好的哭一場,從今以後,我慕容雪再不流一滴眼淚,總有一天,我要查出滅我慕容家的兇手,以祭族人在天之靈!

慕容雪終於漸漸平靜下來,這溫暖的懷抱,讓人留戀,慕容雪終於開始好好打量起對面的這個□歲的女孩。看女孩的服裝配飾,家境一定殷實富裕,又懂點武功,也許是什麽武林世家的大小姐吧,可是在女孩的眼中看不到世家小姐的高傲冷漠,居然會對他這麽一個臟兮兮的乞丐伸手,還願意擁抱安慰他。痛苦,仇恨,在這一刻稍稍緩解,擁抱的溫度讓慕容雪安寧。

“你發生了什麽事?你父母呢?還是你是孤兒?”冰若風試探道。

慕容雪望著遠處的天際,眼神飄忽,“幾天前,一群人闖進我們的府邸,燒殺搶掠,無所不用其極,連老人小孩都不放過,整個府中,就我一個人逃出來。第二天我返回府中,呵,死了,全都死光了。”慕容雪居然在笑,可是冰若風分明看出那笑意中的苦澀,還有那眼中刻骨的仇恨。

冰如風摸了摸鼻子,嘆了嘆氣,如果有誰上了鬼門山頂,殺了所有人,殺了她的父母,血染山峰,她也會這般痛苦仇恨吧。不過,這世上怕是沒有人能夠上得了鬼門山頂吧,莫說那無數的陷阱暗器,機關陣法,能在冰無情手下過五百招的,江湖上也少之又少。至少在冰若風心中,冰無情永遠都是那麽強悍的存在,似乎永遠都不可戰勝。

“不如,你跟我走吧,我保護你。”

“不用,我不想寄人籬下,我總有一天會學會絕世武功的。”擦幹眼淚,慕容雪再次恢覆那個冷冰冰的高貴少爺,盡管那一身襤褸臟破的衣服是那般的格格不入。

“那,這個送給你吧,江湖險惡,你一個男孩子,小心點。”冰若風又開始善心大發了,上次從山賊手中救出秦洛,這次又莫名其妙地送給一個小乞丐一大把的銀票。冰若風自己也弄不明白,當然冰無情更不明白了,在鬼門這個骯臟血腥的地方,居然養出了這麽一朵純凈的小白花。

“你……”慕容雪楞住,這一大把的銀票起碼有七八千兩,這個女孩也太過豪爽了吧,他不過是一個陌生人。

“難道不夠,我可是把全身上下的銀票都給你了。”冰若風摸了摸身上的口袋,空空如也。

“今日之恩,沒齒難忘。”慕容雪沒有拒絕,沒有銀兩,他根本無法在坎坷的江湖路中走下去。

“青山綠水,後會有期。”冰若風繪聲繪色地模仿著江湖中人的口頭禪,裝出一副老江湖的樣子。

“我叫慕容雪,你呢?”夕陽西下,陽光灑在慕容雪的臉龐上,無限哀傷。

“冰若風,像風一樣逍遙自由。”

“逍遙自由,果然是個好名字。”慕容雪黯然,他的一生,終將為仇恨所累,卷入滾滾紅塵,自由逍遙不過是奢望。

那時的冰若風還不知道,眼前的男孩是慕容家唯一存活的血脈,而滅了慕容一家的兇手,正是鬼門!

“師妹,你跑哪裏去了!”冰寧滿頭大汗,原本是去探探仁義賭莊的路線,結果一回來冰若風就不見人影了,急得她運用輕功滿大街的找人。她總不能回到鬼門給師傅說,呃,我把你的寶貝女兒給弄丟了,你看著辦吧。

“我不是叫你待在原地等我的嗎!”冰寧怒。

冰若風翻白眼,“我又不是木偶人,幹嘛要待在原地不動。”

“我剛剛看到一枚小美男,嘻嘻。”一臉賊笑。

“誰?”冰寧左右張望。

“我給了他一沓銀票,人就走了。”

“一沓?”冰寧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,“你身上還剩多少銀子?”

冰若風擺擺手,“全沒了。”

冰寧滿頭黑線,嗚,敗家子,紈絝子弟,這麽小居然就這麽色迷迷的,一看到美男就暈頭轉向。問題的關鍵是,她身上的銀兩一路上也已經花得差不多了,從今往後,喝西北風不成?

“我們只有一路行乞了。”冰寧唉聲嘆氣。

“這個註意不錯。”冰若風來了興趣,居然當真在地上一滾,皺巴巴的衣服沾滿淤泥。

“你……”冰寧氣結,她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。

不過,更讓冰寧氣結的是,冰若風居然抓起淤泥朝她身上砸去,偏偏她一分神沒有躲開,滿身汙穢。結果兩人你來我往,開始泥巴大戰,最後兩人累得趴下,灰頭土面的,和墻角的乞丐們還真有幾分相似了。

天啊,太丟人了。我堂堂鬼門殺手,居然也做出這麽幼稚的事情來,不過冰寧感覺不錯,缺少的童年生活似乎得到了某種程度上的彌補。早年被當作奴隸販賣,後來被冰無情一家買下,為了變強拼命的練武,冰寧從來都不懂得什麽是童年,嬉鬧玩耍又是什麽樣的感覺。

“你準備怎麽去偷那個東西?”

“晚上潛入仁義賭莊。”

“這個法子太冒險了吧,偷偷摸摸進去,不如我們光明正大的走進去。”冰若風笑,用手擦了擦臉,臉更花了,簡直像是一只泥潭的小花貓。

“原來你是故意的!”冰寧恍然大悟,怪不得冰若風突然用泥巴襲擊她,原來是為了混進仁義賭莊中去。

冰若風笑,得意啊得意,就差翹起尾巴了。

仁義賭莊,宏偉寬敞的大門,兩個巨大的石獅子,爪子用金塊鑄造,紅漆大門鑲著金邊,還有金子打造的鐵鎖,和威風凜凜的守衛。

“簡直一暴發戶!”冰若風腹誹道,這金光閃閃的,簡直要把人的眼睛給晃花了,“財不外露,這仁義山莊簡直是故意招引盜賊來搶劫。”

“天下賭坊大半握在仁義賭莊手中,她們有這個豪氣的資本,再說這麽多年,沒有一個盜賊敢打仁義賭莊的註意,足以見得她們的實力有多強。”冰寧一臉嚴肅。

“她們比我們鬼門更有錢?”冰若風一想到鬼門地道中的那一大箱一大箱的金子,眼睛就一閃一閃的。

“這個,要問問師傅了。”冰寧噎住,她怎麽知道?鬼門的生意她也不過是略知一二。

“看在你們這麽可憐的份上,暫且讓你們代替老李的活,七八天後等老李回來,你們就給我滾出府去!”

“仁義賭莊不是尋常的府邸,規矩大,不該看的不要看,不該管的不要管,小心把命給丟了!”

“滾,幹活去!對了,先換件衣服去,簡直像是從泥裏撈出來的一樣”

一個領班樣的女人頤指氣使地對冰若風兩人訓著話,兼帶一臉厭惡地打量著兩人臟得看不出本色的衣服。

冰寧稱自己遇到了劫匪,同妹妹流落異鄉,身無分文,又正好碰到仁義賭莊的下人老李生病,所以那個管事的女子就把她們帶進了仁義賭莊,做一些雜活。

冰寧低垂著頭,一副誠善可欺的老實樣,這是殺手的偽裝,沒有人想得到,這個低眉順眼的女人居然就是讓人們談虎色變的鬼門殺手!冰若風也低垂著頭,不過是為了讓對方看不見她的鬼臉。

夜色如水。

如同夜色的幻影,在府中的各個樓角,都有一個鬼魅般的影子。冰寧搜遍了仁義賭莊中的每一個角落,無功而返,剛一回到下人屋中,房中空空蕩蕩,本該躺在床上的冰若風居然不見人影。

夜色的掩飾下,冰若風如同小倉鼠一般,沿著墻角,貓著腰,踮著腳,輕輕地踱步,踱步。

東摸摸,西找找,一無所獲。越走越深,漸漸迷失了方向,冰若風暈頭轉向,唔,原來自己是個路癡。

“看看這屋子裏有沒有要找的東西。”冰若風一邊自言自語,一邊來到窗邊,用手捅了一個小洞。把眼睛從小洞上瞅去,屋子裏熱氣騰騰,寥寥煙霧,一個如玉的身子突然從水中走出來,水珠流淌在那瑩白的肌膚上,閃閃發光,雖然對方也不過是個十一二歲,沒有長大的男孩,可是,可是這也是冰若風第一次看到的一個赤/裸的異性。冰若風退後一步,一腳踩在石頭上,一個趔趄,臉朝下的往地面摔去,等冰若風從地上爬起來,鼻子痛痛的,一摸,滿手的鼻血,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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